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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书辞无法想象,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。

不多时, 少年拿着一卷泛白的兽皮卷宗, 回到院中。

少年和谢书辞三人坐在石桌旁,柳大壮则把少年那根扒了一半树皮的树木搬到他们身边,坐了下来。

少年看着他粗鲁的动作,微微皱起眉头,“轻点,我还要用它做棺材。”

“做棺材?”谢书辞诧异道。

少年解释道:“我爹娘和村民的尸首被困在水下,等我报完仇,就把他们全部打捞上来,还有就是死在这里的人,如果你们能留全尸,我也会给你们做一副棺材。”

谢书辞心中发涩,“你做了多少具了?”

少年道:“二十多具,这里树木虽多,但是太潮湿,适合做棺材的木头不多。”

“你叫什么?”司空信忽然问道。

少年愣了一瞬,说:“爹娘还没来得及给我取名字,他们都叫我小狗子。”

“我叫谢书辞,这是我弟弟谢安,司空信,柳云汉。”

最后,谢书辞指了指大王,“它是大王。”

小狗子把羊皮卷宗放在石桌上,忽然看了大王一眼,“它饿吗?”

谢书辞拍了大王一下,“饿吗?”

“嗷嗷!”

宝宝有亿点点饿。

小狗子见状,转身走到屋内,用骨刀小心地刮了一块鱼肉下来,然后放在大王面前,静静地看着大王。

这里静止的时间赋予了小狗子不同于年龄的平静。

大王凑上前闻了闻,气味让它非常难以接受,可是在小狗子的注视下,大王不好意思不吃,咬牙将那块鱼肉叼了进去,囫囵吞枣地嚼了两下,还没尝出味道就赶紧咽了下去。

小狗子收回视线,把面前的羊皮卷宗打开,谢书辞立刻抬起下巴看了一眼,里面用粗糙的颜料绘制着一些古老的画面。

谢书辞看了两眼就认出来了,说:“这上面的画我在水神大

人的墓里看见过。”

小狗子道:“这张卷宗是一个外来人交给我的,他是进入这里之后,唯一一个活着出去的人。”

谢书辞身体大震,和司空信对视一眼,后者问道:“他是何人?”

“他自称辟邪。”

谢书辞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,这件事难道也和辟邪有关系?!

如此一来,谢书辞穿书后遇到的每一件事,都和辟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谢书辞不相信世间有这么凑巧的事!

听到“辟邪”二字,司空信两人神色凝重下来。

“除了给你卷宗,他还做了什么?”

“他是怎么离开的?”

小狗子摇头道:“他没有做其他的事,至于怎么离开的,我也不知道,但是我并未在这里看见他的尸首,应该还活着吧。”

四人陷入沉思之中。

谢书辞在想,假如让他频繁遇到这些事的背后推手就是辟邪,他有什么目的呢?

还有就是,当初那条犬妖让他去找辟邪,为什么呢?

小狗子把卷宗摊开,对谢书辞道:“我所了解的和卷宗上的内容出入不多,既然你从曾经见过,应该已经知道了。”

谢书辞点了点头,“知道。”

小狗子继续道:“当年我爹娘的先祖与般夏一氏常有来往,因般夏一氏的存在,春盛山四季如春,先祖栽种的庄稼每一年都会大丰收。在一次丰收季,村里几个贪玩的孩子不慎溺水身亡,当时先祖们人丁稀少,一夜之间,村中年幼的孩子几乎全部溺死在水中,先祖们因此对般夏一氏生出了怨恨。”

柳大壮嗤道:“别人保护你们风调雨顺,自己看不住自家的孩子,就把罪过退到别人身上?真是死有余辜!”

小狗子听后并未做出什么反应,继续说道:“他们愚昧而无知,或许认为世间的水都由般夏一族操控,觉得他们明明可以救下这几个孩子,却放任他们淹死的水中,认为般夏一族配不上‘水神’二字。”

司空信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,“可笑的是,‘水神’二字本就是凡人强加于他们身上的。他们与世间修士有何区别?不过是会驭水之术,愿意守护天下苍生的修士罢了。”

小狗子没有反驳他的话,仿佛对其中的纠葛并不感兴趣。

“起初,他们虽然心有怨恨,却知道以凡人的力量无法与般夏一氏抗衡,也只是逐渐疏离了与他们的关系。直到某一天,一个打扮得像巫师人找到他们,告诉他们,般夏一族的克星就是火。”小狗子语气平平,“为了给溺死的孩子报仇,先祖们鬼迷心窍,在放火前一天,用巫师给的办法,同山下的百姓一起,在春盛山中举行了一场火把仪式,般夏一族因此受到影响,灵力衰退,闭门不出。那天晚上,先祖们用一把火烧毁了他们的部落,族中从上到下从老到幼无一生还。”

“一群畜牲!这他娘的就是一群畜牲!”柳大壮听完后直接破口大骂。

司空信也不禁咬着咬牙,忍着没有骂出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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