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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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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款冬快步走到床边,拎了拎被子,而后又去窗口查看,确认余迢没有为了躲自己而直接从三楼跳下去安心。

浴室里传来动静,稀里哗啦的水声,和东西散落一地的混乱,路款冬走过去敲了敲门:“余迢,你在里面吗?”

没有人应,只有源源不断的水声。路款冬隔着无眠玻璃在门口等,又听到一点细碎的、不连贯的声音。
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我都不知道,我是因为……还是”

“我好像真的……”

断断续续的,听不太清。路款冬又敲了下门:“余迢,你要不要帮忙?”

还是没回他。过了五分钟,余迢额发滴着水,鼻尖上留着几颗水珠。

路款冬明明记得他穿着库子,但这会上衣长过胯,露出一具瘦得不太健康的双腿。

“你是不是流汗了想洗澡?”发烧不要洗澡,避免二次着凉加重病症是常识,路款冬怪自己忘记和他说了,“冲了冷水澡吗?”

很久之前他就爱用冷水洗,路款冬又开始怪自己那时候没把他这个习惯改过来——那时候太凶了,没有选择对的办法好好和他说。

余迢不说话,一双眼睛红红的。路款冬试探地释放一些信息素,见余迢没有很反抗,松了口气说:“我想给你量个体温,你走得动吗,我能拉你的手过去吗?”

余迢看上去有点懵,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面,路款冬心想那应该用的是热水,稍微放下心。过了会,余迢伸出了手。

“走不动。”他说。

路款冬一时有些受宠若惊,甚至没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,着急忙慌地去牵他的手腕。

但路款冬的心很快又揪住,余迢的手冰凉,指腹碰到的手心一点点温热,路款冬问:“很热吗,还是流汗了,下次可以告诉我,我帮你擦,不要洗澡。”

余迢吸了下鼻子,任由路款冬牵着,盯着他右手无名指上那颗痣。

脖子上宛若贴上无形的手,几根手指在他喉结处轻碰,而后准确无误地点在他的喉结痣。

皮肤特有的纹理糙感抚过,发麻发酥,身体不禁颤起来。

余迢紧绷的时候,这双手帮他放松。

来来回回,沾染上黏腻。

然后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绕:“深呼吸。”

再后来,打针的时候,这双手掐着他的胳膊牵制住他。到现在,小心翼翼触碰,小心翼翼收回的手。

全是和路款冬生活的回忆。

[“你的手这么好看,不许牵他,牵我的!”一个oga朝男孩喊道。

“你管我!”

oga受挫,他是福利院最好看的一个孩子,所有人几乎都和他待在一起。这会却有些急了,他去硬扯男孩的手。

“你真讨厌,我就是想牵余迢,别拽我!”男孩直接推到了oga,转身看向自己,“我们走。”]眼前的景慢慢重合,路款冬无名指上的痣晃晃悠悠。

路款冬把他牵到床边,示意他坐下。余迢没有主动松开,路款冬感到很幸福,哪怕只是因为信息素依赖。

滴——384度。

“烧没退下来,”路款冬半跪在他面前,仰望着他,窗帘上两个人影交杂,像连绵的两座小山丘。路款冬抬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还是打个抑制剂吧,可能会好点。”

余迢的膝盖蹭在他的胸膛,沉默不言。

路款冬突然意识到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开口说话:“哪里特别不舒服一定要说。”啪嗒。

路款冬低下头,看见右手无名指沾上一滴温热的眼泪——这不是眼泪吧,路款冬心想,是什么很尖锐的物体,在他脆弱的心壁上划过。

“怎么了啊,腺体很痛吗?”不应该啊,都已经完全标记了。

屋内灯光昏暗,一切都显得虚无缥缈。余迢的声音很轻,看着他说:“……你好像安晗啊。”

心脏上交错的血管忽的裂开,路款冬静了会,笑了起来。

“是你吗,”余迢就又凑上来,捧着他的脸:“你的眼睛真好看。”

他怎么可以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把话说的那么自然,倘若他是怀疑的,不确定的,路款冬的心也许就不会这么酸了。

渐渐的,余迢手心也渗入湿润的泪水。

“我好难受,”余迢蹙着眉,“我发忄青了。”

“安晗。”

路款冬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回答他,既想露馅又不想露馅,所以仍然笑着点了点头。

“你帮帮我。”他说。

对于路款冬来说是天崩地裂的四个字,他叫他安晗。

路款冬干咽了下,低垂下眼不再看余迢,想站起身走出门。

顺着他,他可以很快退烧,不用遭那么多罪。

但这次和完全标记那一晚不同,那一晚路款冬可以侥幸,这一晚他失去了所有可能,他没有一点支撑。

他还以为自己能坚持赖着很久,原来这么容易被击垮,他太难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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